50元钱,2000公里外的陌生城市,10天生存……
7月7日,来自温州医科大学的21名90后大学生,来到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城市——长春,开始一段对他们来说近乎残酷的生存体验。如今,大半时间已过,他们过得怎么样?坚持下来了吗?这样特殊的体验给他们带来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又能体验真实的成长吗?
蒸馒头卖T恤,有啥做啥
“一个上午,我们卖出了400多个馒头。”7月12日,临近中午,长春市明水路一家市场的馒头铺里,21岁的杜白露围着一条围裙,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紧贴额前,仔细地数着用过的蒸屉,完全看不出是个刚刚上岗的女大学生。
不过,从拿塑料袋为顾客装馒头时表现出来的生疏,和找钱时的偶尔差错,大家还是能感觉到,这“馒头小妹”应该是个新手。
这新手真的很新。5天前,杜白露刚刚和她的20名同学拖着行李箱,经过40小时的火车长途奔波,从温州到达长春。
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他们每人身上被允许保留50元现金。“接下来10天,吃、住、行,都要从这50元里开支,寄住的东北师范大学寝室,每人每天还必须交15元住宿费。”如此严苛的规定,让这些从未踏足长春的孩子们不免焦虑。
到达的当天下午,大家就纷纷外出寻找工作。不过,要找到一份短期工作,对这些并没有太多技能的大学生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们都把桂林路走穿了,进的店铺数都数不清,基本都被拒绝,只有两三家留下我们的电话号码,说商量之后再回复。”女生王琳和另一名队友想到饭店当临时工,却一无所获。最后,她们掏出身上的所有现金批发了5件T恤,返回闹市区摆摊。
之前遭受了20多次拒绝的杜白露,应聘成为一家馒头铺的服务员。“才忙了一个上午,我就晕了。”夏天在馒头店干活不轻松,蒸箱里不断蒸出热气,她却在微信里告诉队友:“我不仅要学会蒸馒头,还要争口气!”
想创业图突破,一路艰辛
在餐饮店做前台接待,摆服装地摊,在路上发传单……在生存行动的头两天里,大部分学生通过努力,找到了暂时的工作,得到了生存下去的基本保障。
可行动的第4天,女生张琳靖却突然辞掉了在“品四川”老店的服务生工作。她说:“我不能将10天的生存挑战都耗在这里,我有创业梦想,我要有所突破。”
大二的郑妍也有类似的想法。作为4个行动小组之一“温医合伙人”的组长,来之前她就已经和同学策划了一个比较“高端”的项目:“到长春后联系社区,作为有偿志愿者,去社区照顾老人、孩子,开展联谊活动,从而获得社区的资金支持。”
另一个名叫“心邮”的小组则设想通过推销明信片来获得资金。“来之前,我们设计了一些具有学校特色的明信片,联系厂家印制了100多套。”小组成员张大啟说,“我们想与在长春的温州商会或温州旅行社联系,在卖明信片的同时,帮助他们宣传企业形象,希望他们能为我们提供资金支持。”
然而,当他们真正去推销自己设想的时候,这些策划几乎都遭遇了“滑铁卢”。“虽然老早就发现不少前期构想并不靠谱,但我们没有阻止。”负责后勤工作的高年级学生孙大伟说,“因为体验失败,让他们感受落差,也是这次活动的目的之一,这样他们才会从中看到自己的不足。”
不过这些年轻大学生并没有泄气,而是迅速掉头调整思路开始了“二次创业”。“我们来这里并不是单纯寻求生存,尽管会有风险,但我们愿意尝试,用创新去突破生存的极限。”张大啟坚定地说。
有残酷有温情,收获几多
如今,生存行动还在继续,不过在每晚的总结会上,大家都说自己的收获已经很多。
队员孙启润由于工作地点较远,为了省一元钱公交车费,居然整整走了20多公里路。小孙说:“当我接过40元工资的时候,忍不住哭了。生存很不易,这样的锻炼让我第一次体会到父母的艰辛。”
寻找工作过程中遭遇的拒绝,也让大家总结出不少实用经验。“比如,要先了解你应聘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到了之后,可以直接从事哪些工作。”成功应聘一家韩式快餐店服务员的女生何晔说,一次次面试让她懂得,为了竞争上岗,要展示自己的优势,让老板认识到你的价值,这些对未来求职很有用处。
体验有残酷,也有温情。郑妍在生存日志里,特别提到了最后给她工作的一位手工坊店主。“当她将一盒价值近400元的饰品交到我手上,却谢绝我提供证件时,这份信任带给我的感动,远远超过锻炼所得的报酬……”
许多通过网络了解到这次生存体验的网友,都觉得这样的活动挺有意义,至少,能让这些象牙塔中的大学生收获一些真实的成长。但也有网友质疑这次活动的真正意义。一位章女士说:“这种活动组织的味道过浓,孩子们并不能体验完全真实的社会。”
对此,一位从事教育心理研究的专家表示,让长期处于优越生活环境的孩子提前体验生活艰辛,从而学会珍惜和自立,本身非常好。但由于活动自身的短期性,往往会使参加活动的孩子处于一种短暂的演习状态,活动成果很难巩固。他建议,家长和学校应让孩子参与到持久的社会实践中来。毕竟,一个人优秀品质的培养,需要生活的反复磨砺和持久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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