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学长，温州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大三学生王玉婷也许更快地找到了“做医生”的感觉。自从她所在的班3年前成为学校医学教改实验班，她和同学们不再按部就班地学完所有理论再接触临床实践，而是置身于一个个校内仿真医院诊疗室，将所学的知识、技能和实务串联到一起。学完的知识还热乎，紧接着就来分析病例。而且，大家用于临床实践的时间更早也更长。“之前学长要到大四以后才会去医院见习，而我们大二下学期就开始了。”王玉婷告诉记者。
临床医学专业是温医大的“第一”专业：规模最大，该专业本科生人数占全校的三成；同时也是学校最早开设的专业。如何在医学专业的课堂教学上有所突破？从2014年起，学校就在临床医学专业上先行先试，通过医学课程的整合重组，优化医学人才培养模式。
整合二十余门课程 省出半年实习时间
为什么要对已有的课程体系“动手术”？学校第一临床医学院执行院长诸葛启钏介绍，通常，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在本科的5年时间里，会先系统学习基础医学课程，接着再学习临床医学课程和见习。学完这些课程，需要4年左右时间。大五再安排1年的实习。“这次整合的是其中的基础医学课程和临床医学课程。”诸葛启钏说，“原有的课程重视学科完整性，但并不符合临床医师思维。”在他看来，作为医生，最终要面对的是一个个具体的病例，仅仅用单一课程的知识无法解决，还是要多面对临床中的实际问题，不断增长经验，让知识内化。
为了让课程更贴近临床实践，该学院组织有关专家进行了细致研究，最终决定把14门基础医学课程和8门临床医学课程彻底重组。将这两部分课程中关联性较高的教学内容按照人体器官和疾病划分成运动系统骨关节病、神经系统、免疫系统等11个模块。在各个模块内部，把涉及的基础医学知识、临床医学知识一起添加进去。“学生学完一个模块的知识，就能初步具备分析该器官系统相关病症的能力。”诸葛启钏表示。
要改变已沿用多年的传统教法，并不容易。教务处处长叶发青说，这不仅意味着课程的整合，背后更是师资、教材、学科的融合。时任基础医学院院长楼新法教授还记得当时神经系统模块的教师们是如何一步步商议并完善了最后的教学方案：由临床教学的资深教师牵头，召集了学校20多位相关教师。大家一起讨论教学大纲和进度表，并确定大概的授课内容。之后，每位教师备好课，做好PPT，聚在一起说课。然后，大家再对照着把知识点重复讲授的地方删掉，并继续打磨和交流，直至形成满意的教学设计。
课程整合之后，课堂教学的效率大幅提升。邵蓓教授告诉记者，之前有的知识会有重复教授的现象。比如解剖学的知识，大一大二学过，到大四讲授神经内科时还要再讲授一遍。现在改成器官系统模块教学，学生前面学完必需的解剖学知识，紧接着就来学习神经内科学。基础和应用实现了无缝对接，而且节省的时间可用来增加新的案例讲解。“以量血压为例，出现在诊断学、外科学、内科学等多门课里。按照老的课程办法，一共要讲6遍。现在一遍就可以，而且学生印象深刻。”教务处副处长诸葛晶说。
经过课程结构的优化，原本8个学期的课，现在7个学期就可以上完。这样学生就有一年半的时间在医院实习。同时，因为提早了解具体病症，学生在每一个模块结束时还能去医院对应诊室见习。“就是要让学生早临床、多临床，提升他们把知识转化为技能的能力。”副校长曹建明说。
问题导向即学即用 人文教育体悟医者仁心
经过课程整合之后，课程体系变得紧凑了。王玉婷注意到，和同年级的非教改班相比，自己的课程表更满一些，而且每堂课之间环环相扣。以这学期接触的呼吸系统模块为例，先要学组织胚胎学、生理学的相关知识，从微观和宏观角度了解正常情况下它是什么，接着再学病理生理学、物理诊断学、医学影像学和涉及具体疾病的内科学知识，最后再学呼吸系统疾病用药的药理学知识。王玉婷说，这样的设计比较符合认知规律，但也要求学习者紧跟进度。
参与过两轮新课程模块教学的楼新法说，教改方案让学生意识到了自主学习的重要性，有了紧迫感。学校在每个模块理论知识学习完成后，还新增加了PBL（问题式学习）环节。王玉婷说，教师会提前一周左右，给出一个病人觉得身体不适的信息，然后大家据此查阅资料，判断可能是何种疾病。第一次上课时，学生要根据信息的关键点发言。之后，教师再给出该病人的筛查信息。学生根据新情况继续讨论，如此类推，几次课中间，教师像指路人一样依次给出案例的新信息，学生则抽丝剥茧般步步深入，对诊断、影像、治疗方案等逐一开展讨论。
医学生除了掌握医学知识和临床技能外，还需要具备些什么？温医大借课程整合，把人文教育环节也安排进每学期的教学工作中。第一临床医学院院办副主任夏凯愉介绍，比如第一学期的主题是了解心肺复苏和基本家庭护理常识，接下来还有从事医院志愿服务、访谈遗体捐献者家属、与病患结对等主题。
根据课程设计，这个学期王玉婷和她的同学们将去医院的医患沟通办公室实践，在这里参与处理病患投诉和纠纷。为了让学生们更深刻地理解医生这个职业的点点滴滴，学校还安排大家去门诊部体验，了解门诊一隅的人情冷暖。第8个学期，学校则通过教授医疗法规法案，教“准医生”们增强法律意识，在职场合理保护自身权益。
温医大从一个试点班级开始，不断完善方案，并逐步扩大试点范围。目前，已有3个年级的6个班级在使用新方案教学。为了推进教学改革，学校强化了师资培训力度，把前沿的教学理论和思想“引进来”，并对参与教改的教师给予了3倍的课时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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